30年前，这部顶级国产片，将封建社会对人性的桎梏彻底讲透了

张艺谋的《一秒钟》，柏林主竞赛拽回来，作为金鸡奖开幕影片，有牌面。

张艺谋作为第五代导演，在电影方面取得的成就让人难望其项背，代表作：《活着》、《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有话好好说》、《菊豆》。

另外作为大型晚会导演，单单一个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就足以封神，只要看过《张艺谋的2008》的同学，都会对他五体投地的仰慕。

还有网友看完之后评价：从此老谋子一生粉；如果你一直都不喜欢张艺谋，你一定要看这个；当得起国师的称号。

印象中，个人看的第一部张艺谋电影是《菊豆》，当年留给我的心理阴影，远远胜过任何一部惊悚片和恐怖片，将封建社会对人性的桎梏彻底讲透了。

影片于1990年4月21日在日本上映，改编自刘恒的小说《伏羲伏羲》。主要讲述了一个名为菊豆的农村妇女在封建礼教下悲惨的遭遇。这也是首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的中国内地电影。

本片的导演除了张艺谋之外还有杨凤良，相对于张艺谋的另一部电影《红高粱》来说，更加注重于叙事和挖掘人物的内心，将人物性格的刻画清晰且完整。

片中命运的轮回和人性的悲剧令人深思，染坊色彩的运用也可以算得上是神来之笔。

01、杨家染坊

故事的背景发生在20世纪20年代，中国一个偏远的山村，杨姓是村里的大姓，杨金山是村里的一个染坊主。

因为生理有缺陷，折腾死了两个女人也没能延续香火，于是又花大价钱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菊豆。

菊豆的到来并没有能改变杨金山不能生育的现实，而杨金山的残疾也从原有的生理上蔓延到了心理上，夜夜折磨着菊豆。

这都引起了染坊里另外一个男人的注意，于是一出乱伦悲剧拉开了帷幕。

杨天青叫杨金山为叔，他是杨金山收养的邻居的儿子，周围的人都把他当作杨金山的儿子，唯独杨金山不这么认为。

在那个吃饱饭为头等大事的年代，无论是菊豆还是天青在杨金山眼中都是工具，不同的是一个是为了传宗接代，一个是为了给自己干活。

自从发现天青偷看自己洗澡之后，不堪忍受折磨的菊豆决定通过这个男人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在一次杨金山外出的时候和天青发生了性关系并成功怀孕。

蒙在鼓里的杨金山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族里也郑重其事地为这个孩子取名杨天白。

悲剧还在延续，杨金山一次外出遇难成了瘫痪。杨家染坊成了天青和菊豆的乐土，被发现后干脆也就和杨金山摊了牌，杨金山准备一把火把染坊烧了却未能成功。

天青和菊豆也越发肆无忌惮，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天白看在眼里。

天白第一次开口叫杨金山爹让其有了复仇的快感，却不料被天白无意间扯住绳子掉进了染池里死了，年幼的天白看着池里扑腾的爹却笑个不停。

这是全片中天白唯一的一次笑容，天真而又恐怖。

天青不得不从染坊搬了出去，和菊豆的情事只能转为地下，可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

年龄越来越大的两人互相依赖，可天青始终不能表明身份的苦楚终于在一次被天白打了之后万念俱灰，准备与菊豆双双死在地窖中。

命运的轮回让他们未能如愿，天白把菊豆救了出来，听着菊豆在昏迷之际还叫着天青的名字感到怒不可遏，返身回地窖把天青拖出来当着菊豆的面扔进了染池里。

对人生彻底绝望的菊豆最后一把火把杨家染坊烧成灰烬。

02、典型的中国人“杨天青”

片中的杨青山由李保田饰演，他精准的演绎出了有贼心没贼胆躲来躲去的农村中年男人的形象。

外部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惊胆战，无论是面对初见时的菊豆还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叔，即使是族人的一言一语也让他的心态愈发压抑和扭曲。

可是本能的欲望和冲动让他不能自己，最终落得两面不是人。

少年时代的张艺谋，从插队知青到国棉厂工人，他只能靠捐血买相机钻研摄影。

恢复高考后考入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却因为超龄问题“两出两进”。与出身电影世家的陈凯歌相比，他只能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1988年，张艺谋完成了处女作《红高粱》，拿下了当年的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这一举措被认为是为国争光，国家广播电影电视部还特地为他举办了庆功宴。

可好景不长，报纸开始批评他的电影“辱华”，影片中轿夫们酒醉哼的小曲开始“不堪入耳”。1989年拍的《代号美洲豹》更是把这种冲突推向了新的高度。

这部《菊豆》就是张艺谋在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之后拍的，影片的气质就像是片中天青随着年龄增长面对天白和菊豆的矛盾和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只能靠片尾菊豆烧毁杨家染坊的一把大火，才能释放出如黄继光飞身堵枪口的万丈豪情。

《菊豆》的资金大股东是日方、制片主任是日本人、日本编剧参与了剧本改编，片中充斥的性元素也让这部电影注定当年无法在国内上映。

SM、乱伦、偷窥这些镜头组合在一起即使是放在今天也很难说，在那个没有文胸的年代镜头下的菊豆基本就处于激凸的状态。

03、悲壮的“菊豆”

如果说一部电影是一个导演的一场梦，那么菊豆一定是张艺谋“梦中的自己”。

她为了争取自己的命运不惜在封建礼教苛刻的当时主动勾引自己的“侄子”，她会对天青大胆说出自己的爱意并做出牺牲，她会在爱人死后一把火将伤心地烧个粉碎。

片中的菊豆由巩俐饰演，做为张艺谋御用的女主角，时隔多年在媒体面前仍能张艺谋被大方称赞，时至今日被称为“巩皇”的她在当年的表现也可以说是出类拔萃。她将菊豆的敢爱敢恨、独立自强表现得淋漓尽致。

通常根据改编小说的电影能将书中人物完整地在镜头前表现出来已属不易，能更加丰满的演绎出来实为太难，这部电影中巩俐做到了。

面对偷窥的不再遮掩、释放欲望的主动诱惑、宗族压抑之下数次提出杀死丈夫远走高飞的决绝，巩俐完全将色情艺术化了。

片中有一个高潮部分是杨金山死后出殡，菊豆和天青要跪地拦49次。

坐在灵柩之上所谓“亲子”年幼的天白面无表情，出殡的众人披麻戴孝机械地完成着仪式，直到灵柩走远，满脸伤痕的两人互相对视，对比之前的哭天喊地真是恍若大梦初醒。

我们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永远也无法亲身体会封建礼教给人们带来的伤害，那些受封建荼毒的男人和不被当人看的女人是如何的向往自由的爱情。

还好我们能够通过大屏幕去了解这些事情，去规避人间惨剧的发生。

张艺谋的亲笔信上这样说：总有一部电影让你铭记一辈子，铭记的也许不是电影本身，而是那种仰望星空般的企盼和憧憬。正是因为这些优秀的导演和演技出众的演员，让我们能读懂故事，那犹如是文化的传承。（撰文：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