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宝林晚年认可马季，自己的活儿他都可用，临终嘱咐爱徒相声之本

相声圈100多年历史，是非恩怨写成辞海决不带重样的，其中有几件未解之谜更是让大家好奇。比如戴少甫之死、马三立被划右派、刘宝瑞意外去世、杨少华师承、马志明谢天顺裂穴以及侯宝林马季的师徒关系。

因为还有当事人在，或者为尊者避讳等原因，有些事情就一直保持着神秘感，让相声这门艺术也有传奇的色彩。

不过，对于侯宝林马季两代大师之间的传承，大家还是非常关心的。

其实，刘宝瑞认识马季要更早。在排练《都不怨我》时，北京市总工会领导请来刘宝瑞和郭全宝，对马季进行个别辅导，前后有半个月之久。刘宝瑞还是马季演出时的现场指导。针对前面天津选手的表现，刘宝瑞做了有针对性的指导，使得马季意外地战胜天津选手。马季能夺冠，当然有刘宝瑞的功劳。

进团之后，刘宝瑞对马季说：“爷儿们！我负责教你，非把你教出了名不可。咱们这地方是果子行，不是卖酸枣的。听我的没错！”马季是侯宝林调进来的。侯宝林对马季说：“像你这样的，就像一块刚出土的玉石，看怎么雕了。遇上名师，算你走运；碰上那不怎么样的，三雕两雕，也就废了。你考虑考虑，跟我学相声吧。不出三年，保险培养出来！”

左起：侯宝林、刘娅娅（刘宝瑞之女）、郭启儒和刘宝瑞

面对两位大师的争抢，马季为难了。团领导得知后决定：“侯宝林、刘宝瑞、郭启儒、郭全宝为马季的老师，侯宝林为责任老师”，替马季解了围。

此后，侯宝林与马季一直以师生相称。1983年，在央视春晚上，侯宝林公开宣布马季是自己的徒弟。虽然马季没有当场鞠躬献花，但也算摆知，见证人是全国亿万电视观众。

马季与侯宝林既是师徒，又是同事。既然是同事，就难免会产生矛盾。流传最广的一则传言是在那个非常时期，马季打了侯宝林一记耳光。

侯宝林与马季师徒本来关系融洽，但是“文革”开始后，师父侯宝林被扣上“反动艺术权威”的帽子，徒弟马季也被定为“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

那时马季只能在北京扫厕所，刷标语牌。“当时的造反派来回挑拨离间，造成我们师徒之间很多误会”。马季说。

当时，造反派将马季、唐杰忠和赵连甲打成“反党小集团”。赵连甲是坏分子，唐杰忠是军师，马季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有一次，大会批斗反动权威侯宝林，批斗会上说，侯宝林创作的《寸步难行》替蒋介石张目。侯宝林，你交代！侯先生低着头来到麦克风前说，那个节目不是我写的，是马季写的。然后是马季上台，一通批，一通斗，最严重的词就是，你披着XX的外衣替蒋介石在叫喊。批了一通之后，让马季滚蛋下去。大会继续批斗侯宝林，造反派说，侯宝林的第二个反动作品是《西方音乐》，用自然主义手法在这里宣扬资产阶级糜烂的艺术，侯宝林，交代！侯宝林说，那节目不是我写的，是马季写的。如是反反复复，总共四次，都是马季写的。

十年动乱结束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慢慢变得正常。

曾经有传说，“文革”时马季打了侯宝林。有人就这个问题问过侯宝林，侯先生也不正面回答，他说，别问这个了，旧社会徒弟打师父有的是。那么马季到底打没打过侯宝林呢？马季说：“我觉得没有这些，就没有生活；没有这些误会，没有挨骂，没有谣言，就前进不得，任何人都是（马季显然回避了提问）。”

后来郭德纲跟马东曾在一期节目里聊过这事。郭德纲说：“说马先生（指马季——萧陶注，下同）打过爷爷（指侯宝林），有没有这么回事？我师父（指侯耀文）斩钉截铁就俩字，没有。我二大爷（指侯耀华），这事，没有。”

这是“侯门”的官方说法了，而马季一方也是这个“调门”。

马东是马季的儿子。他说：“在我父亲晚年的时候，我问过他。我父亲这个人呐，不跟人谈这个事，所以好多人认为是你羞于启齿，但其实我父亲的性格是那种，没什么可聊的，这个事。其实这个事在他心里压力特别大，他其实被这个事压了很长时间，但是我父亲不能说。这句话是怎么传过来的，现在活着的老先生，还有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我只能说没有！”

无论世人多么吵闹，外行人多爱看热闹。侯先生显然是偏爱这个徒弟的，1984年，马季等人应邀去香港演出，侯宝林是那次演出的艺术顾问，在之前的审查演出中，马季表演的作品大受欢迎。马季回忆道：“当时侯先生说：‘马季，你过来，到香港之后，我的段子你都可以演。’说这话是第一次给我开绿灯，对我满意了。我说，侯先生，您放心吧。”侯宝林的这几句话，马季至今难忘。

侯先生1993年临终前，马季去看他，侯先生拉着马季的手只说了一句话：“马季，相声的即兴发挥千万不能丢掉啊，它是咱们相声的主要技巧。”

由此可见，无论两人在文革那个特殊时期有什么不愉快，侯大师还是希望马季能把相声发扬光大，不要放弃“即兴发挥”的特色。

打与不打，就让他成为一个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