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才是我们想看的女性

两年前的4月，BBC推出了新剧《杀死伊芙》。

女特工伊芙与女杀手薇拉内尔彼此吸引，的确是观众喜闻乐见的故事模式。更何况，在这部神剧中，两位女性角色都颇有特点，整个人散发着神经兮兮的气质。讨喜的人设，让这部充斥着杀戮的剧集，变得轻松诙谐起来。

第一季还未播完，BBC便迫不及待地公布了续订消息。

本周，第三季《杀死伊芙》如约回归。

回望伊芙和薇拉内尔的关系，可以用六个字来形容：相杀、相爱、相杀。

一开始，伊芙是军情六处工作人员，薇拉内尔是受聘于某组织的职业杀手。联系二人的纽带是那一宗宗手法相似的命案。猫捉耗子，天经地义。

紧接着，猫捉耗子变成了猫鼠游戏。两人在对方身上嗅到了相似的气息，开始渴求进一步的接触。但两人背后的不同势力，制约了她们的关系。

最后，依旧是相杀。第二季末尾似乎为了回应“杀死伊芙”这个标题，让薇拉内尔因爱而不得对伊芙开枪。你给我一刀，我给你一枪，两人的关系回归了微妙平衡。

当剧情发展至第三季，两人的关系陷入短暂的僵局。

薇拉内尔认识了新的女伴，甚至与她举行了婚礼。当然，如果能顺利结婚，那就不是小变态了。她的昔日导师闯入婚宴，并成功地带走了她。薇拉内尔重操旧业，又回到了杀手行当。

伊芙受的枪伤还未完全恢复，躲在一家快餐店当后厨。工作之余，便是快乐肥宅的日常：吃吃喝喝买买睡睡。只有偶尔帮同事指点恋情时，才有那么几分前特工侦查能力的影子。

曾经相爱相杀的她们，俨然已经在两条平行的生活轨迹上了。如何再把她们扭回一根绳上呢？目前仅更新的第一集末尾给予了暗示——肯尼的死。

肯尼是伊芙的前同事，擅长互联网信息搜索，仍在深入调查杀手组织。虽然肯尼之死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旧角色的离场也蕴藏了新的转机——伊芙和薇拉内尔即将合体。

肯尼之死，是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正如《杀死伊芙》的执行制片人萨利·伍德沃德所言：“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他很好但必须离开，如此才能展开剧情。”

这一猝不及防的桥段，实则揭露了《杀死伊芙》系列剧的最大特点：双女主之外的角色，多半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

无论是杀手组织中的其他成员、军情六处的同事们，还是其他打马而过的配角们，都被双女主的人格光环渐渐吞噬。

换句话讲，吸引我们从第一季追到第三季的源动力，从来不是剧中悬而未决的谜团，而是伊芙与薇拉内尔两人之间的角斗与张力。

处于敌对阵营的女杀手vs女特工，最初是影视剧里常见的“双雄”模式：彼此对峙，惺惺相惜。相似的设定，可以轻而易举在双男主动作片里找到。

双雄片树立了不少英雄角色，但《杀死伊芙》里象征正义一方的伊芙却是“反英雄”式的人物。高大全的完美人格，与她毫无干系。

当伊芙和薇拉内尔两人惊喜地发现对方身上的共同点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经典惊悚犯罪片《沉默的羔羊》。

嗜血吃人的汉尼拔之所以愿意帮助初出茅庐的女警，是因为观照了他俩灵魂深处的共同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薇拉内尔三番五次对伊芙手软，是因为她觉得后者是同类。

《杀死伊芙》的主创曾把两人的命运纠葛形容为“二联性精神病”，即“共有型精神障碍”。它指的是：两人之间有亲密的感情，当一个人有固定妄想时，另一个人也为被传染相同的情绪，从而产生相似的妄想。前者是感应者，占关系的主导地位；后者是被感应者，容易接受暗示。

毫无疑问，天生是反社会人格的薇拉内尔就是感应者，她不受任何道德观念的约束，无论是爱与恨都做到了我行我素、置若罔闻。而原本生活在套子里的伊芙则是被感应者，认识薇拉内尔以后才唤醒了内心深处的欲望。

我们也可以说：薇拉内尔与伊芙，是互为镜像的存在。通过照镜子，参照镜中的他者，才能正确认识自我。伊芙在军情六处的生活死板而枯燥，直到有趣杀手薇拉内尔的出现，她才激活了内心追求刺激、诉诸暴力的一面。

《杀死伊芙》系列剧的海报，也多次暗示双女主的镜像关系。她们分居于海报两侧，比划着对称的动作，宛如镜子的内外两端。

有趣的是，在《杀死伊芙》的原著作者卢克·詹宁斯的最初构想中：两位主角均为男性。

从女导演女编剧到女演员，剧版《杀死伊芙》的娘子军阵容彰显了本剧秉持的女性主义视角。

第一季的编剧是菲比·沃勒-布里奇，她也自编自演了独角戏般的《伦敦生活》；第二季的导演丽莎·布吕尔曼编导过《我心蔚蓝》，这部电影聚焦于少女视角；第三季的导演香农·墨菲的处女作《乳牙》，同样是风格鲜明的少女残酷青春片。

因此，我们能在《杀死伊芙》系列剧中捕捉到无处不在的女性表达。

冷冰冰的杀手职业，并未使薇拉内尔去性别化。她有别于男性凝视下的女杀手形象，不是干练冷酷的扁平形象，而是杂糅了成人行事方式与孩童纯粹本心的矛盾体。

杀手生涯之外，她生活得如同一个时尚买手：热爱奢侈品、喜欢逛街、爱cosplay。走马灯般变换的行头，满足了女性观众的视觉快感。

镜头在梳妆镜、口红、瓶瓶罐罐之间流转，将恋物情结进行到底。对物品的迷恋和渴望，亦是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近年来，以女性主义题材走红的剧集不止是《杀死伊芙》。从《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到《伦敦生活》再到《致命女人》，都剥除了男性凝视下的刻板女性形象。

这也警醒了国内的创作者：这届观众已经不满足于观看苍白无力的大女主/逆来顺受的小白花的恋爱故事，女性形象应该有更宽泛更独立的影像呈现。

1.连卡戴珊都直呼疯狂，这部大尺度纪录片太上头！

2.又一部B站9.8，令人细思极恐！

3.法国人拍的《甲方乙方》，居然成为戛纳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