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桂北：寻另一种生活 进人足迹罕至的角落(2)

春意盎然的村庄。

　　吃过早餐，就上山了。元宝山笼罩在雾霭之中，茂林修竹，那些能开花的树，都已感知了寒意中的春天气息，枝丫上冒出了许多浅黄色、粉红色的蓓蕾，只等着阳光一照，春风一拂，便会绽放生命中最美丽的姿态。

　　我知道元宝山上有一条飞瀑，从顽劣的山石上垂挂而下，撞得珠玉四溅，两旁的植物也生得格外葱郁和鲜嫩。然而因为雾大，竟没有找到，虽然寻而不遇，心中却并不怅惘，在岩石上凝立，听着瀑布熟悉的翻腾之音，想象着它美妙的姿态，已然满足。我想，瀑布也已感觉到我就近在咫尺吧，那水的欢歌中，分明带着一丝跳跃着的亢奋。

　　作客村民家

　　中午离开了培秀村，开车前往怀宝镇的聘洞村。到了村口，见到小溪边，十几名男子正在切分着牛肉。当地人有在春节期间用黄牛肉祭祀的习俗，但这一次他们没有找到黄牛，只得杀了一头水牛。

　　50多岁的村民老石头，扛着他的一大块牛肉回了家。把肉放下，他就来到村里的篮球场上，和分到肉的其他男人一起，吹起了芦笙，纯净的韵律在村子上空飘荡。吹完了一轮，大家各自回家，生火做午饭。

村民们在联欢。

　　我拿着一挂长长的鞭炮来到老石头家门口，一字摊开在小路上，然后点燃。鞭炮声把老石头唤了出来，站在门前，脸上带着十分友善的笑容。我把一袋礼物递到他手上，他殷勤地把我迎了进去。我和老石头并不认识，但我知道当地的习俗，只要你在他们的家门口放一串鞭炮，送一点礼物，你就是他们家的客人了，马上酒菜款待。鞭炮响得越久，主人就越开心，邻里也很羡慕。

　　和老石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一点也不觉得拘束。他们热情，淳朴，就像自己的亲戚。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着天，酒意让气氛渐入佳境。突然，老石头端起他的酒杯，放到了我面前，把我的酒杯拿了过去。我知道，他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了，这个动作叫做换杯，是一种很有象征意义的仪式，这是主人对客人的最高礼遇。我愉快地端起酒杯，与老石头对碰，一饮而尽，目光交汇处，一切不再需要言语。

　　在当地人的酒桌上，你只要对饮酒来者不拒，一饮而尽，情谊就在觥筹交错之中快速地滋长、积累。